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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莫剛才從屋裡走出去了,半夣半醒的,就這樣走上屋頂。

我知道她要做什麼事情,但我並沒有跟上去。我不過是一隻貓而已,沒有能力阻止她做任何事。

 

深夜的寂靜就這樣持續著,沒有人打擾。望著空蕩蕩的房子,從今以後什麼也沒有了,所有的一切都會隨著她的離去而消逝,甚至是她養了三年的我,這隻貓。

現在,我應該回到自己應該在的位置上,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就像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那樣,做著一隻貓應該盡的本分。

 

撐起身子,轉向小莫的房間,突然一股陌生的味道竄進鼻腔,有人正站門外。

飛快地跑向門口,一個身影快速的晃過,清晰殘留的只有那人身上批戴的黑色大衣和門縫底下多出的一張對摺的白紙。又是那個人嗎?

用前腳輕輕撥開,幾行整齊清秀的字跡映入眼簾。果然又是那個人哪,那個每個禮拜固定給小莫寄上一封信卻從來沒有署名的人。只是,這一次收信的對象,卻不是小莫。

 

 

 

第一次看見小莫是在三年前的冬天,在小莫家對街那條似乎陽光永遠照不到的巷子裡。剛出生不久,連毛都還沒有全數長齊的我就這樣被丟棄在那裡,帶著朦朧的意識,一點自我保護的本能也沒有。

 

一個下雨過後的清晨,小莫就這樣在我眼前。不帶任何同情憐惜的眼神,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我,以若有似無的視線,甚至讓我懷疑她是不是真的看見我了,或者只是把我當成背景的一部分。

 

「濕答答的呢。」以平穩沒有情感的音調說著,小莫將我從地上抱起來,一句話也沒多說,把毫無能力反抗的我帶回家,開始飼養我。或者說,我不過就是以一個陌生人的身分住進她家,僅此而已,連主人與寵物這樣的關係都稱不上。

 

從一開始就能感覺到小莫的不尋常。沒有任何的朋友,也察覺不到有對外聯繫的跡象,除非必要也絕不出門,像是與世隔絕那樣。完全無法想像是個未滿三十歲的女人會做的事。

 

每夜每夜,小莫都會抱著棉被、瑟縮在牆角,不發一語只是哭泣,一直到哭累了才迷濛的睡去。

很少的時候,她會大口啜飲著啤酒,然後把我當成是一個人那樣對我說著某些事。斷斷續續的,只能聽出某些片段。似乎經歷過什麼無法承受的悲傷,深刻的映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喂,你知道嗎?其實根本就是我殺了他的啊。」醉了而神智不清的小莫這樣對我說著,用很輕、很輕,近乎於零的聲音。

「不應該是他,是我才對……我不是故意的,可是我害死他了……不對,是我殺了他。」

每次都只是這樣零零星星的說著幾句。

 

說起來,如果有件事比小莫的行徑更奇怪,那就是她每個星期固定會收到的信了。

每週的最後一天的早晨,小莫都會在門縫底下發現一封對摺起來的信。說是信,其實也不過就是寫著幾行字的字條而已。有些看起來像是一首詩,有些則像是預言,而有些什麼都不是,看似幾句沒有意義的話。

而這些信從來都不署名,小莫似乎也不知道對方是誰,每次看見信嘴裡都會輕輕念著「又來了啊,到底是誰呢?」雖然嘴上是這樣說的,但臉上的表情卻說明她一點也不在意。

 

「夜的夢境將終止,

 在月光沉靜之時。」

 

這是上星期小莫收到的信,也是給小莫的最後一封信。

 

 

 

跳上窗台,我望著天空。

今夜的天空,像是什麼都沒有一般,只有深沉的黑。連月亮都被烏雲遮住了,沒有一絲光芒。

指的就是這個嗎?月光沉靜?

一直到最後,都沒能知道他是誰,他卻緊緊掌握著小莫的命運嗎?

 

這個時候的小莫,大概已經離開了吧……以優雅的姿態背棄這個世界,以及她養了三年的貓。

 

 

唯一一封在深夜捎來的信,同時也是最後的來信。

 

「致最隱匿的陪伴者:

 或者在夜晚,

 還有那點光芒,

 揭露最隱匿的存在。」

 

 

                                                  The End

 

 

 

 


這是一篇貓跟主人的故事,我深深的這樣相信著。

其實整個故事沒有什麼太深的含意,只因為我想說這樣的故事所以說了一個這樣的故事。
好啦我承認其實一開始的構想根本不是這樣,但是我真的沒有能力堅持,然後就越走越偏……(跪)

 

一開始只是單純看著家裡兩隻貓,想著牠們心裡到底是怎樣看待我這個主人的呢?然後然後,就變成了一個貓說主人詭異行徑的故事。

 

在此就不說太多,因為我深深記得當年祤飁狠狠地訓了某位人士「內文兩百字草草結束,劈哩啪啦的後記比主文還多。(有點忘記所以不完整也不正確)」這句話我笑了好久呢,太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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